好奇怪。我第一天喝中药时,每次超过3勺就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了。但到了第三天的时候,我可以轻轻松松喝下半碗,没有一丝勉强。
我并没有像我妈教的那样闭着眼咕嘟咕嘟一个猛子灌下去,我始终都是一勺一勺慢慢喝,让胃知道我灌了什么下去,而胃到第三天的时候,似乎不觉得难以接受了。难道胃感知到这药还算有好处,所以不排斥了?
我姐说:“他开的药是我试过的神仙里面最管用的。小黑喝一天,烧就退了。我的痔疮犯了,喝三天也就缩回去了。”
胃,接受不接受某种食物,并不是可以被意识所控制。并不是你教育它“胃,这个有营养,你得吸收啊”,它就能听你的话。因为它属于“身”,而不是“体”。
身,指的是躯干,这个腔子所包裹的五脏六腑。
体,指的是四肢,胳膊腿。
体,是可以被头脑的命令所驱动的,是可以被意识所支配的。“右胳膊,拿起那支笔”“两条腿,快点跑起来”“左脚,抬起来”……都可以做到。
身,是不可以被意识所驱动,而是被心神所驱动。“胃,我吃下去了,你赶紧消化”“大肠我该排便了,你快点工作啊”“阴//茎//勃起吧”“湿润吧”……它们并不听从你的意识,而是听从于心神。
你看有些人爬山时,身轻如燕,健步如飞,并不是他的腿有力,而是他的躯干气血充足,就像是“一个腔子在拎着两条腿往前走,不拎着的话,腿就飞了。”而我们爬山时,个个步履沉重,是因为我们在以四肢(体)为驱动力往前走,而不是以躯干(身)为驱动力。
多数的运动,所强健的是体。有些将四肢锻炼的全是狰狞肌肉表面看着很彪悍的人,在床上并不勇猛,因为气血都去充盈四肢,躯干的气血就虚了,而性//器属于躯干。判断一个人的性能力如何,有两个基本的标准:
一,他(她)的小肚子是不是温暖的。
二,他(她)大腿内侧的肉是不是紧致的,也就是肝经和肾经是不是气血充盈的。多数的运动,跑啊跳啊举杠铃啊,都不能锻炼到大腿内侧的筋,也就不能有助提升性能力。
至于检验的方法,可能还是去游泳时,将彼此的身材暴露一下,才好判断。
徐文兵说,如果相亲,冬天哪个姑娘穿得厚厚的,围得严严实实,很臃肿,特别可爱,因为她很自爱,我先自己暖和,才不在乎你们这群猪怎么看我。而不像有些姑娘,冬天寒风凛冽,非要露出她们并不纤细的小腿,只为了别人的目光。冬天去相亲,夏天把彼此暴露在沙滩上看一看身材,秋天差不多就准备结婚吧。
抑郁//症,是心神受伤导致。徐文兵说,你看那些蹬着三轮车冒着寒风卖菜的人,车后面是老婆孩子,你觉得人家和辛苦很可怜,但他们不会抑郁症。抑郁症的都是住在高级公寓里,看着很光鲜的人,该睡觉了不去睡,想吃什么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吃,喜欢的人他们不去碰,而为了上某个电影、某个主持而去碰些不喜欢的人……你总在做些心神不喜欢的事,它就受伤了,甚至不想在你这个腔子里呆着了,神伤了就抑郁,神走了就自//杀。
她讲家庭幸福以及两//性关系的话题时,说:“夫妻之间,性的和谐会弥补其他方面所有的不和谐。”
性,是人间所能获得的极乐顶峰,它的和谐是心神层面的契合,是天选之人,不是意识所能控制。其他事情上的矛盾,都是可以通过意识的改变来进行化解的。但性的矛盾,是你无法改变的,住在你身体里的心神不喜欢对方,你如何说教都不会接受对方。
《将夜》里面,夫子将这件事形容为“作为人最大的快乐”。
夫子说这句话的背景是:他看着飘在泗水之上,浑身大放光明的桑桑,忽然说道:“在荒原马车里,我就知道是你,而在你找到我的同时,我也找到了你,你有没有想过,这些天我一直在做什么?”
桑桑面无表情,像是没有听到这个问题,身上的光丝越来越繁密,渐要成流。
“我带你吃人间最好吃的烤羊腿,我带你吃宋国最考究精致的十八碟,我带你吃草原最鲜美的涮羊肉,我带你吃了牡丹鱼,生蚝汤,我带你去看了雪峰,泛舟海上,苔原镜湖,还让你和宁缺成亲洞房。”
“我带你吃遍人间美食,我带你赏遍人间美景,我让你体会到作为人最大的快乐,我甚至还顺手让你体会了一下更深的情感。”
夫子看着桑桑说道:“在你眼里,人类都是蝼蚁,如今你却与蝼蚁成了亲,并且感受到了其中的美好,你感受到了充分的人间的美好,那么你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想要留在人间的念头?”
《将夜》这本书有将近万字,而在将近万字的时候,才是宁缺与桑桑的结合。也就说,之前的万字,都是两人经历的日常琐碎或者生死艰难。是因为这些事,所以对彼此的身体、精神、思想、弱点都极为熟悉,接纳,不嫌弃。
她不是传统意义的美女,他不是传统意义的好人,当他们两人相处时,就像一个完整的世界,而身旁站的人,无论是和宁缺出生入死过的朝小树,还是宁缺的红颜知己莫山山,都无法插足于这个世界。
作者对于那一夜的描述,非常简洁而含蓄:
宁缺和桑桑跪在雪堆下,对着夫子磕了三个头,便算是拜过了长辈天地。他们直起身来,额上发端残着雪屑,却发现夫子已经不在雪堆之上,那里只剩下一张快要被冻成冰块的湿毛巾。
夫子的声音混着马蹄声,从雪海深处传来。“好好洞房吧,没有人会闹你们,我骑马出去玩会儿。”
一夜无言。
宁缺醒来时,天还未亮,依然一片漆黑,他想了想才明白过来,如今的热海已经近乎永夜,想要看到太阳是件很困难的事情。桑桑还在睡,不知梦见了什么,在他怀里拱了拱,咧嘴笑了起来,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,看着就像只小灰兔般可爱。
帐篷外传来一道极香的味道。宁缺知道老师回来了,赶紧把桑桑摇醒,开始洗漱穿衣。
夫子用昨夜剩下的牡丹鱼骨,熬了一锅鱼粥。桑桑掀开厚重的毛毡,走出帐外,寒风袭来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她走到锅旁,接过夫子手里的活儿,脸上微羞的神色,渐渐变为平静。
与桑桑的平静相比,宁缺脸上的傻笑挂了很长时间,直到吃完鱼粥,桑桑去温泉收拾碗筷时,他依然还在傻笑。
夫子拿着牡丹鱼的尾骨剔牙齿,一边剔一边看着他说道:“你今年不过二十出头,怎么感觉像是一间着了火的老房子?”
宁缺咳了两声,说道:“一起过了十几年,哪有您说得这么夸张?”
夫子忽然压低声音,好奇问道:“感觉怎么样?”
宁缺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那根鱼尾骨,无奈说道:“看看您现在这样子,哪里像是书院院长?人,不能为老不尊成您这样吧?”
“老房子着火”意思是很难扑救。一般指人生际遇之情场甘苦。钱钟书在《围城》里面说到,大意是,老年人的爱情就像着了火的老房子,一旦势起,便火光冲天,不可遏制。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